(通工1004 张姣姣)
如果有来生,请让我做你的母亲!
——题记
妈妈:
梦见你离我而去,在强烈的痛苦中惊醒。意识到只是梦魇,存有余悸的心还是平复不了的抽痛。许久,恐惧才慢慢褪去,黑暗中席卷而来的孤独瞬间充斥曾一度以为已足够坚强的内心,下意识的紧了紧被子,却发现坚强早已溃退,泪水夺眶而出。我知道,此刻想要的温暖,是静静的把头埋在你怀里的踏实和安全。
20年前,你还是和我一样的年龄。我想,那时你一定很美。纵使已过20个春夏,我仍能感受到你提及那段岁月时眼里投放的光芒,那种隐晦中流露的自信,羞涩中透出的怀想。可是最后的叹息又总是那样无奈和凄伤。让人忍不住去想这20年到底让你承受了多少辛酸和艰难。
童年的记忆里,你给的温暖太少。在我刚开始会用简单的标准去衡量美丑的时候,我希望我有一头漂亮的长发,像别的孩子那样靠在母亲的怀里,然后顶着一头好看的辫子去玩耍。可以在去商店的时候让妈妈买好看的发卡,配上好看的裙子和有蕾丝边的T恤,像极了童话里的公主。可是那个时候的我,永远都是和男孩子一样的平头,每次都是被你硬拉到跟前用剪刀粗糙的加工几下了事,穿的从来都是你改小的衣服,像极了一只丑小鸭!幼小的我,内心里满是对你的恐惧和只能深埋在心底的抵触。由于害怕,我早早的学会了顺从和小心翼翼,可即使这样,我也未能幸免于你的打骂,尽管多数并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情。那个时候总是渴望长大,似乎这是唯一可以离开你的方式。可是我并不知道,在我还没有“长大”的时候,你就离开了我,一走就是五年。
你走的那一年,我十一岁。记得那天下午,你在收拾行李,我只是那样呆呆地看着,什么也没说,心中却窃喜。离别的悲伤在我这里变成了喜悦,我却丝毫没有罪恶的感觉。
五年之后,你回来了,伸手向我的时候我觉得你好陌生。五年的时间,我已慢慢长大,可是母亲这个概念却同时慢慢退出我的生活,我甚至从未深切地思念过你!我没有因你的归来感到高兴,反而在思考会不会又像原来那样担惊受怕。事实上,那样的记忆永远成了记忆。你出奇的对我好,带了亏欠和弥补的感觉。这让我一时难以适应,还是担心着,害怕这只是假象,可是你却这么一直好下去了。
后来和你闲聊,问及你那五年里的生活。你告诉我由于不识字,你一直备受排挤。外面的日子太艰难,可是一想到家庭,一想到我,你强忍了所有的痛楚和辛酸。你干过保洁员,拿500块钱的工资,可是你还是坚持着,因为你找一份工作比别人难好多。你不敢确定失去这份工作的话,你将要面对什么!你干过保姆,却被那家主人诋毁成小偷,百口莫辩的你面对警察和那个主人无奈的哭着发毒誓。我无法感知你在那样的环境中心里的无助和委屈,可是作为旁听者的我却生生的觉得心疼。我无法想象,不识字的你如何在深圳那样的大城市里忍受了五年!
那是我第一次被你感动,第一次很想紧紧的抱你,第一次觉得和你那样近,第一次为我多年来对你的不理解深深的内疚了。
42岁的你,相比于同龄的人更显苍老。我知道是生活向你索取了太多,过早的把岁月的痕迹印刻在了你的脸上。可是你却从不向我抱怨,反而用更大的慈爱为我营造了一份温暖的依赖,让我无论走到哪里,一想到有你就多了份心安。
看到你忙碌的背影,逐渐弯下去的腰,慢慢暗淡的眼神,粗糙的手掌,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惶恐!生活和岁月的残忍之处大概就在这里,后知后觉的我直到今日才发现自己一直犯下的错。
羊跪乳,鸟反哺,知恩难报!
如果有来生,请让我做你的母亲,以此为约,知恩图报!